“可你也该清楚,别做那些飞上枝头的梦。”
“他自己如今都还未执掌一方门户,靠他老子养着,又能分出多少余力在你身上?”
“你不妨猜猜,若今日我将你二人之事扔去他跟前叫他选,他是会为了你舍了现下的少爷身份,还是乖乖来我跟前求饶?”
“谢执心中已有定论,自不必猜。”
谢执似是明白在周牍面前再无余地,面上恢复了几分平静,认命一般地道,“谢执一介残躯,自不敢有心比天高之意。”
“更不敢凭借少爷垂青,就生出非分之想来。”
“周府高门大户,岂是谢执得以攀附得上的。”
他能说出这番话,却是周牍不曾预料到的。
如此也好,倒用不着人来点醒了。
周牍随手将茶盏扫去一边,朝椅背上微微靠着,面容隐在书架投下的大片阴影之中,瞧不清楚神色,语意不明,“你倒识趣。”
谢执垂眼,声音平淡,“谢执生于烟花之地,若不将路看得清些,也活不到现在了。”
“你既无非分之想,那同周潋相交,所图又为何?”
“财帛?”
可若真为银钱之故,他来寻周牍,只怕比周潋还要快些。
周牍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嗤一声,“总不成,是信了他那份情爱?”
“男子多薄幸,谢执并未心存侥幸。”谢执微微摇头,长睫半敛,蒙了一层盈盈烛光。
“即便老爷今日不开口发难,谢执也不敢将全副身家托于少爷几分疼惜之上。色衰爱弛之道,这么些年,谢执也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