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若不肯做执棋之人,难不成甘心做局中棋子,由得旁人伸手摆布?”
他说着,从榻上坐起身,作势欲下。
原本搁在榻边的软履被猫叼着玩儿,丢去了一旁,谢执伸足在榻下划拉好几下,也没够着,不免蹙起眉来,很轻地啧了一声。
周潋看他自己在那儿折腾一会儿,实在觉得伤眼,扶了扶额,抵着肩头将人按在了榻边。
“坐好。”
说罢,松开手,俯身去一旁将两只丝履捡了回来,替他搁去了身前的脚踏上。
这人本可将身份一瞒到底,事毕后直接回转京城交差便是,却偏偏拣了今日亲自在自己面前拆穿。
分明是要帮人,又不肯明讲,自己反倒先闹了一场别扭,话里话外,比起伸援手,倒像是拿着话来威胁人就范的。
哪有人一片好心都不肯叫人瞧出来的?
亏他先前还觉得这人像只小狐狸,现下看来,只怕比他养的那只猫聪明不到哪儿去。
谢执拿手撑在榻沿,足尖垂下去,挨着一点儿丝履的边,漫不经心地踢了踢。
“够不着。”
他抬起头,看向周潋,神色无辜。
周潋:“……”
他不答话,谢执索性将足尖收了回去,抵在榻沿,一双腿微微屈起,抱膝坐着,抬着下巴看人。
“棋子的命可由不得自己。”
“少爷若是这般为人,也不必等谢执来提,大约早已顺了令尊的主意,何至于苦苦支撑到今日。”
他原本就身量单薄,这样的姿势,从周潋的角度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团,口中说着唬人的话,也没几分力道。
“少爷素日里又不是读老庄读入了魔,总不至于无欲无求,半点要争的心思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