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刚起,周潋便又想起这人是如何在自己面前瞒了数月的身份,叫人半点也未觉察。
还有那回,青石巷中,靖王身边的人会生出盘问之心,只怕也是这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般说来,这人还真是惯会装样子迷惑人。
周潋想着,又好气又觉着好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单膝着地,在榻边俯下身去,捉住了谢执的脚踝。
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后挣了挣,没能挣脱。
掌中骨骼纤细,两指堪堪圈住,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依稀可辨下头温热的皮肤。周潋腾出另一只手,拿了脚踏上的丝履,替他将足尖搁进去。
“不是说够不着么?”
他松开手,“现下可好了?”
榻上的人静了一瞬,由着他动作,待他说完,半晌,低低道,“这算什么?”
算什么呢?
周潋也说不清楚。
他直起身,目光自上而下,对上那双盈盈的眉眼。
“算作问路石。”
“这棋局,我应下了。”
人在局中,落子无悔。
他没什么旁的可在意了。
狭长的眉眼微微弯起,他看着那人踩着脚踏,拿手臂支在膝盖上,托着腮,笑盈盈道,“少爷好气势。”
“那谢执就祝少爷这一笔盆满钵满,大胜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