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爷再想一个,我听一听,才好知道成不成。”
“不能是我方才不当心的缘故?”
“不能。”
谢执摇摇头,眉尖很轻地挑了下,颊上不知何时淡淡浮了层胭脂绯色。
“烽火戏诸侯也只得两三回的,少爷不当心的回数也太多了些。”
“实在叫人信不起来。”
“难道不是阿执从不肯信人的缘故?”
周潋瞧着这人一副骄矜神色,颇想同从前似的,伸指在他颊上捏一捏,奈何当着阿拂同林沉的面,只得作罢。
“说了那么些真话,也不见你信过一两分。”
谢执细白的手指搭在茶盏边缘,指节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了点,“少爷是生意人,”
“生意人说的话,哪有能作数的?”
他说着话,拿微亮的眼睛去看人,语调轻而软,吐字也较平日慢了些许。
阿拂去了后厨煮醒酒汤,林沉随着在一旁去给她打下手,堂中一时只剩了周潋同谢执二人。
周潋隐约觉着眼前人似乎同先前有所不同,可又说不出具体情状来。
林沉拿来待客的自然不会是烈酒。梅子酒味虽醇,到底带了甜口,少顷也醉不得人。况且,说是半盏,那里头堪堪的也只有一杯底而已。
总不至于这便醉了?
“少爷在想什么?”
谢执见他出神,拿小臂支在桌上,伶仃的下巴微微抬起,歪着头问他。
灯烛暖黄的光落在侧脸上,肤色腻白,连颊上半透明的绒毛都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