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几人不日就要进府,你弟弟如今已在靖王手下做事,王爷夸他勤勉,对他也算青眼有加。”
“你即便是心中有不满,也收着些,别在人前露得太过,平白叫外人看笑话。”
周潋背对着他,背脊挺直,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外人看的笑话,不会落在儿子一人身上。”
“你真是!!”周牍皱眉,语气不悦,“冥顽不灵!”
说罢,也懒得多话,转身拂袖,面含愠怒出了门。
周潋在桌前坐了良久,面前那一盏汤羹搁得时候长了,不剩什么热气,面上凝了层白的油花,瞧着倒胃口。
周管家从门外悄悄进来,躬着腰,低声劝他,“少爷,”
“您别多心。”
“天底下做爹娘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您从小在老爷身边儿长大,老爷待您这一份儿,再旁人任是如何,也比不了的。”
他只当是周潋为这一份家产吃味,才有心来劝两句。
周潋原要开口辩驳,又觉得没意思,疲惫地摆了摆手,站起身来。
“多谢周伯。”
“我省得。”
说罢,起身掀了门帘。竹径里堆了雪,靴底落上去发出些咯吱动静,他踩着,头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人人都当他是提防未进门的庶母幼弟夺了家产,可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