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过半,若叫旁人抢了先手,哪里还有你我落子的余地。”
先前刺杀之事,周潋伙同阿拂一道,半遮半掩在谢执处糊弄了过去,并未将周潋的打算透露出来。
“少爷有这工夫,不如去查一查靖王那处府邸,查一查令尊近来又有何新动向。”
“早些揪了切实把柄,也好鸣金收兵……”
话音未落,被周潋抬手,在额上轻敲了一记。
“怪不得程大夫说你伤势恢复得慢。”
“一天天藏那么多心思,来回在心里头转十几个弯,补再多的燕盏也不顶用。”
说着,猝不及防地抽了谢执身后软枕,揽着腰,将人放倒在榻上。
“有阿拂和林沉替你在外头盯着,靖王逃不掉,儋州的天也塌不了。”
谢执蹙着眉,若非一双眼叫白绢遮着,大约就是在瞪他了。
“瞪什么?”
周潋逗他,在鼻尖上轻刮一下。
“不是说瞧不见么?”
“还盯着,”
“原来阿执这般喜欢我?”
“胡说八道!”
榻上的人扑腾着反驳,可惜吃了眼盲的亏,每每被人占去先机,折腾半日,也没能直起身来。
二人动作之间,手肘无意撞上了榻首的横格。只听“咔”一声轻响,横格下的机簧小屉弹了开来。
电光火石之间,谢执猛然想起那小屉里头装了何物——上次他生气预备着捆人时,叫阿拂搁进去的一卷红丝绳。
“别看!”
话出口时,已然晚了。
饱读圣贤书的周少爷盯着那一卷红绳,罕见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当然脑子里并不沉默。
大约有十八种使用方法从眼前依次飘过。
花团锦簇,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