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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蓝发现,回程的路上,钟予显得很疲惫。
他阖着眼,单手撑着额角,靠在车窗上。眉头隐隐皱着,美人蹙眉,格外惊心。
黑色的丧服让他的苍白愈发明显,他本身身体就没好,现在脸色白得近乎宛如一张薄薄的纸。
苏蓝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从看到她的遗体开始。
葬礼上瞻仰遗体,是正常的环节之一。她的葬礼自然也有这一项。
苏蓝知道,钟予从来没看见过她的遗体。
于是当他最后走过去,看见棺里的安静阖眼的她的时候,钟予意外地顿住了。
他低头停顿的时间太久,全场宾客都发现了。
苏蓝也注意到了。
停顿了足足有几十秒,他才终于恢复神色,冷淡地走回台上开始读悼词。
苏蓝扬了扬眉,她专程从二楼下去,走到棺前看了一眼的自己的遗体。
一看,还有点失望。
本来她以为钟予僵成那个样子,是自己的遗体有多难看,能把人吓到。
但苏蓝低头看下去,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被入殓师打理地很明艳干净,眼睛闭着表情平和,看上去几乎像是只是睡着了。
除了脸色惨白了点,跟正常的她一样。
苏蓝转头惊讶问:“钟予没见过认识的人的遗体吗?怎么会受这么大刺激。”
蝴蝶回答地很含糊:【……的确没见过。】
苏蓝了然:“噢,那不奇怪。”
也是。
人之常情。
所以现在苏蓝看到钟予脸色发白地靠在车窗上,内心还有丝极淡的愧疚。
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也勉强算是“她”把他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