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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予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不能……

不能让苏蓝发现他是故意的。

钟予又维持着这个姿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 他勉强地支起身子, 开了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摸出了一支抑制剂, 手都有点在发颤。

抽屉里晃晃荡荡, 还躺着另外两管已经空了的针剂,撞在抽屉壁上, 发出当当的声音。

从浴室里拿出了一条毛巾,钟予近乎有些熟练地把它咬在嘴里,但是冰凉的药液打进身体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疼地呜咽了一声, 后牙紧紧咬住了毛巾。

脊背绷紧, 僵直。

剧烈的疼痛让钟予眼尾都噙出生理性的泪水,眼尾湿红成一片。

他把声音忍得很小, 很小,因为一墙之隔,就是苏蓝。

钟予不想让她听见。

苏蓝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第一天的那个晚上,就来了热潮期。

温泉头昏自然也不全是泡得太久的原因。

医生是钟家的医生,没有他的允许,他们自然也不会说。

药剂注入,身体里的情欲被抑制剂强压下去,但每次跟她靠近的时候,腺体都在发烫,他脸和耳根烫得厉害,钟予不得不每天晚上再重新补上一支抑制剂。

痛苦就再经历一遍。

天生用来承受欢愉的oga身体根本不适合被强行压制。钟予的体质又太过纯粹,让他对抑制剂的反应极其痛苦又剧烈。

oga本来就占少数,分化后的身体敏感,热潮期难以忍受,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的oga在联邦法律许可的年龄之后就会结婚。

……钟予就是这样。

跟苏蓝举办婚礼的那一天,钟予刚刚成年。

十几岁的少年,带着满心欢喜,想要跟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然后在婚礼的那天晚上,他们分开了卧室。

钟予沉默了很久知道,以后都会是这样。

那天夜幕降临,钟予一个人蜷缩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感受到了热潮期的来临,颤抖着给自己打下了抑制剂。

疼得他眼泪浸湿枕头,嘴唇被他咬破,血腥味溢满口腔,他又去咬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