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身体蜷缩起来, 像是努力地要把自己藏起来。
醉着不清醒的他, 看上去格外脆弱。
苏蓝往床上坐了一些,柔软的床微微陷下。
她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
尤其是哭着的人。
大多数的时候, 她无动于衷。
她的小情人一向很有自觉, 所有的眼泪只是为了用于撒娇和情趣。哭得都是梨花带雨,适可而止, 搏一个她的同情,或者是激起她并不想要隐藏的施虐欲,在床上。
除此之外,苏蓝唯一哄过的人就只剩下弟弟苏梓了。还仅限于小少年在触碰到不该触碰的线之前。
但就算姐友弟恭的时候, 她的哄人也就仅限于让人买来小少年喜欢的零嘴或者小玩意儿, 短暂地抱上一抱他。苏梓哭的次数太多,她甚至后来有些心不在焉。
但钟予呢。
苏蓝看着他单薄的缩在绒毯下的身形, 撑在床单上的手指动了动。
苏蓝忽然觉得,好像重生之后,她……经常把他弄哭。
看到他眼尾湿热的眼泪的时候,苏蓝微微凝住了。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部长好友新谈了对象,恋人一掉眼泪,部长就心疼地跟什么似的,课都不上了,捧着手机蹲在宿舍门口只管眼巴巴等着哄人。
苏蓝嘲笑她黏糊,苏蓝自己的暧昧对象一个比一个乖巧,从来不用她操心。
……现在呢?
她身侧的人正微微发着抖,泪水滑落脸颊,背对着她无声地呜咽。
这是钟予。不是她的暧昧对象。
苏蓝蜷了蜷手指。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去揉他脑后的发。
手一触碰上,钟予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惊到似的,轻轻一颤。
但他躬了躬背,没有避开她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