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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

那个名字她甚至从来都不敢提。

但今天却突然一下涌起了关于他的记忆,这些对话,就像是发生在昨天,那些画面,清晰地就好像他还活着。

他走了,她也失约了。

他们的女儿没能在爱里长大,因为她的怯弱和逃避,而变成了在她面前谨小慎微的模样。

这么多天下来,沈婉以为她和女儿之间已经跨过了这道坎,但看到沈初一递来的平板上的文档,她才知道:她的女儿心里一直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长河。

一处干涸的空洞。

和她一样。

文档的后半部分,沈婉甚至没有勇气看下去。女儿真诚坦率毫无遮掩的文字,就像是一把一把利剑,插在她的胸口,提醒着她这么多年来,她究竟有多不负责,又有多怯弱。

如果不是女儿一次一次主动走向她,她要为了过去的伤口再辜负女儿多少次?

女儿又没做错什么。

这么一回头看,原来她终究变成了母亲的样子。

和任淑英一样。

以为给女儿提供了最好的物质环境,最好的选择,就可以抽身离开。

她以前总想,她和妈妈不一样。

任淑英是为了追求梦想,而她是因为受了伤。

但现在,沈婉忽然清醒过来。

不管原因是什么,她所做的事情都和任淑英别无二致,一模一样。

沈婉的指尖不再往下滑动,也没有继续读这文档。

她嗓子干涩,艰难地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