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一间仓库,她在堆积着钢筋和铁皮的隔间,被熊熊大火堵住去路。
“过来。”飘渺到不真实的声音由远而近,隐隐携着蛊惑之意。
贺斯泯握着匕首,浑身是血地靠着一根水泥柱,隔着刺目的火光遥遥望向她。
她对上他猩红的双眼,不受控地穿过浓烟、踩过火焰,一步步朝他的方向靠近。
两人距离不过半米的一瞬,她的手腕多出无法挣脱的禁锢。
他的掌心发烫,眼底掺杂着数不清的怒意和悲戚:“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她不懂。
他却像疯魔般一遍遍重复,直到失去耐心,情绪不受控地将刀尖对准她的腰腹。
“铛——”
血红的匕首掉落在地。
黎栀猛然惊醒。
她根据梦里的情景,想到差点被她忽略的剧情,在冲动之下拨通贺斯泯的电话。
他很快接通:“黎小姐?”
藏有几分困倦的低沉嗓音,钻进黎栀的耳廓,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举动有多不妥。
黎栀微抿着唇:“抱歉。”她抠弄床单上的蕾丝:“我刚才做梦了,脑子不清醒。”
“噩梦吗?”
“嗯,梦见你受伤了。”
或是因为晨起时的音线不同,她的嗓音穿过听筒落在贺斯泯耳中,宛若在撒娇。
很奇怪,他竟然不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