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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劼略作思考, 点了点容宁:“这是容宁,容少将军。定国公一家,你应该听说过?”

容家在民间的名声极好。少年望向容宁,瞪视了半响,连脖子上的筋脉都绷紧了:“……真的吗?”

容宁朝着人点了下头:“我是容宁。”

她翻身下马,迈步走到少年面前蹲下,尽可能让自己能和人视线对上:“你说,我听。”

少年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寄予了一丝微弱期望:“昂家里是挖石炭的。”

容宁从少年人这黑漆漆的模样里看出来一点。她视线落在少年被捆起来的手上。手上有老茧,指缝里满是赃污,能看出没有说谎话。

“京城里派人来说要将木炭改石炭,以后要很多很多。咱们就要多挖一些。这没什么。”少年说快了,嘴唇干裂渗血有点疼。他不得不舔了舔唇让自己好受点,“但税高,要的紧。挖慢了要被罚。很多人干不动。之前下了一场雨,地方都被淹了。挖不了!”

本来只是普通干活,如今搞得像在做劳役。

少年不是不能吃苦,只是看不得大家一起受苦看不到好处。他颤着声讲着:“干的活要多,钱不多。大家很容易病。病了没有钱开药。好多家就这么一两个干活的,累垮了家里就没人了。”

容宁知道秦少劼想要将全京城烧木炭改为石炭的事。上月起,此事有户部、工部、惜薪司一起处理。最早去山西看煤矿的应该是工部和惜薪司,他们带了京营侍卫陪同。

去掉帝王下令以及筹备出发的两三天日子,再去掉老百姓上京的五六天日子,总共就剩二十余天。谁也没想到,短短二十余天功夫,这群人竟能逼到老百姓徒步上京城吿御状。

秦少劼的马被围在中央,不耐局促原地踏足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