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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皮的这一撮头发对容宁的行为做出了最顽强的反抗,就在容宁火气都要起来了的第三次,她手下人双眸睁开。

晚间外间余光落入人眼,如星辰落入凡间。

容宁动作僵住,很快厚着脸皮腆着脸,低声:“陛下,臣怕这一撮头发扰您清梦。它贵为龙发,半点不懂体谅陛下日夜辛苦,屡屡落到陛下脸上。”

虽然她的行为更像是扰人清梦的,这头发也没听说过能体谅人辛苦的。

秦少劼大晚上低笑出声。

靠得近,容宁能感受到床铺震动。

她面不改色想收回手,这回竟被秦少劼伸手拉住了。

被褥中的暖气轰然冒出,熏得容宁脸上微烫,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发现她的手已经被抓回被褥。这次和之前又有点不一样。

这一次两条被褥中间不再是泾渭分明如棋盘楚河界,而是交叠在一起。因是交叠在一起,所以下方自然是贯通。两条被褥中的人牵手也半点不会受寒。

秦少劼再度表示:“睡吧。”

容宁:“……”不是,陛下!这么睡还怎么起保护作用?她到时候拔剑还得先抽手?

她小时候都没有这样牵过娘亲手睡觉!

反驳的念头很多。

容宁被离谱到,不过没说出口。她任由自己慢吞吞陷入在被子里,感觉整个人逐渐被手上的暖意烤热:要是以后真成皇后,每天晚上都要牵着手睡觉?

幼稚,如同三岁小孩。

容宁闭上眼。

这么多年以来,她在军中待过,在边塞待过。见识过太多男人,听过不少荤话,从来没半点没闺房女子娇羞。就像大夫看多了病人,在大夫眼里不管人长相身段如何,见人的第一眼便是看人健康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