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伯都和戎狄交战了半生,你们对戎狄的将领很了解,同理,戎狄对我们也很了解,他们知道我们必然会以防为主,他们亦会大军逼近,因为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席初手里移动着沙盘里的双方军队。
“你既然知道——”
“正因如此。”席初手指落在戎狄的大本营处,“这才是釜底抽薪的好时机。”
“你想的倒是简单。”席澜没忍住呛了自己儿子一句,“你能想到的,百年来前辈们想不到吗?但草原广阔,一望无际,战马一到那里便会迷失方向,再加上草原风雪,就算是做了标记也难以寻到。”说着,席澜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年轻的时候,何曾没有与席初一样的想法,为将者,谁愿意总是挨打后反击?寇可来,我为何不可去?
“我知道,可是我们若是有人带路呢?”席初目光灼灼。
“那些俘虏还是降将,你相信他们?”席澜轻嘲道。
“为何不信?为何不行?”席初没管席澜的嘲讽,他反问道。
“荒唐!”席澜的火气又一次被席初激了出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会做的。”席初知道这便是自己说服席澜最好的机会了,“戎狄部族分散,大多都是面和心不和,每年大部落吞并小部落的事情不胜枚举,他们不曾有中原人千年来的忠孝礼义信的教养,也没有把小部族的人当做自己族人的胸怀。”
“所以,靠赌?”席澜眉头紧蹙,要不是席初是他的儿子,他早就把这种不着调的人轰出去了,“席初,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拿人命赌,这个赌注太大了。”
无论是谁,命都只有一条,这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父亲,相信我,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席初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