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意和裴延说了抱歉,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礼貌叫人:“阿公。”
“阿昭,玩够了,就该收心了。”江学名语气和蔼,但透着一股威慑。
江昭意眉心一跳,从留学起,阿公就派人暗中跟着她,看似保护,实则监督,她永远活在江家人眼皮下,没有一点隐私权。
就像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朽溃烂。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耳边似乎响起陈旧铁锁拖地的声音,在十字架上绞弄着,她的灵魂,被铁锁缠绕一圈又一圈,再也动弹不得。
江学名声音依旧温和:“明天就回家吧,我会让你哥哥去机场接你。”
江昭意看着无边黑夜下的海面,一望无际,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扼住她的喉咙,令人恐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她闭了闭眼,轻声应:“好的,阿公。”
挂断电话,江昭意手撑在护栏上大口大口喘气,上身佝偻着,瘦弱背脊微颤,像只枯叶蝶,随时能被风吹走。
裴延走过来,轻抚江昭意背,语气担忧:“怎么了?”
江昭意不想被裴延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快速调整情绪,再抬起头,脸上笑意浅浅,一把嗓子轻盈又好听:“裴延,我能去你哪喝酒吗?”
“想去?”裴延虚搂着她的肩。
江昭意顺势攀上裴延肩颈,手臂环着他,唇弯着,眼底映着船灯的光,盛满他的倒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