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哥领证前一晚我兴奋得睡不着。”
林栖:……
“不过小栖,”周宁勾住她的小拇指,“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跟爸怎么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回家,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回家你哥高兴,我也高兴,不要讨厌这里。”
刑台云和林栖领证这天是农历四月初五。
长久暴晴后的一个阴雨天。
小雨从后半夜就没停过。
刑台云那辆普通的黑色大众隐在薄薄的雨幕里,沉稳寂静地停在筒子楼路口。
两侧高耸陈旧的筒子楼大刀阔斧往天上划开一道口子,劈开很长的一条雨路,而林栖无意打了把应景的黑伞。
刑台云注意到她,隔着车窗静静看着她。
林栖穿一件白色的纽扣衬衫和一条黑色的微喇叭裤。
白皙的脚踝在蒙蒙雨雾里一晃一晃,每一步迈的节奏都相同,没有轻盈也无沉重。
林栖的身后是站在阳台上注目她的哥嫂,眼前又是那辆熟悉的黑车,打着双闪。
她单薄的身形渺小得像江州一偏叶,行走在他们交汇的视线上。
直到这一幅灰白景消失。
林洲沉默寡言,转身进屋。
周宁知道他恨透了这乱糟糟喘不过气的破地方。
路上。
刑台云开车稳,少有年轻人的冲动浮躁。
他今天也穿一件白色衬衫搭一条黑西裤。
这季节下雨是闷热天气,因此喉结处两颗纽扣松散着,半遮掩凸起的喉结和半截锁骨,手腕也卷起半截袖子,筋脉和流畅的手臂线条结实有力,浑身落拓不羁的气质。
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人没有刻意找话题聊天,刑台云让车里留一道不算聒噪的电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