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车尾的位置。
身边经过的人不乏投来打量的目光。
微微一偏头。
刑台云就能在副驾的后视镜里看见把脸埋进掌心里的人,单薄的肩膀像振翅的蝴蝶。
轻微耸动着。
刑台云忽然就想起在西景那段因塌方被困的日子。
林栖很喜欢跟她们那个团的导游在一起,。
刑台云曾看到过她和那个导游一起在深夜喝酒,林栖曾把自己的底色露给那个男人。
那一晚他只是个不小心乱入局的偷听者。
—“那时候最煎熬的不是读书,是周末向家里打电话。”
—“我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我也总是很难找到话讲,电话里的沉默漫长又煎熬,我无能为力,而艰难找话题的父亲一定也很辛苦,那对他真的很难,所以我不再打电话回去,但我知道一直有人在等我的电话。”
—“在学校里总有一些时候要打电话回家问事情,假设一个问题是一分钟,那十个问题就是十分钟,我把每个问题记下来,然后在月底才打电话。”
—“那时候谁都看不懂,为什么我站在公共电话前手里会抱着一本笔记本,问问题的时候我还是会紧张,可至少电话里不会再没有半点声音,况且我还打了十分钟的电话。”
—“我爸也不问我为什么过很久才给他打电话,他只是认真的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就像在做考试题一样,也没有哪一次,我的电话他没接到。”
那些曾被夜风吹进刑台云耳朵里的袒露,又再一次从脑海里翻腾出来。
跟那个男人比起来,他只是看到了最真实的林栖,而非完整的她。
他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林栖的一段露水情缘。
他只能确定一点,他们不是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