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学听话的去拿盆拿洗发水，再搬来个可折叠的小凳子，再乖乖的帮欧阳晨洗头。

欧阳晨舒服的躺在浴缸里，享受着王学给他洗头这人生一大乐趣。

“从记事起，你还是第一个给我洗头的人。”闭着眼睛的欧阳晨突然间冒出这句话。

王学手中的动作一愣，又挤了点洗发水抹到欧阳晨的头发上，等着他的下文。

欧阳晨稍微吁出一口气，继续道：

“其实这些话在很多年前就想跟你说，但是那个时候可能是自尊心的缘故，一直都没说出来，一直以来也没跟别人说过我母亲的事情。她，以前是个坐台小姐，后来跟欧阳景的爸爸搞到一起去了，接着便有了我。其实有的时候我在想，她应该是看中了欧阳老头子家的家产吧。满心期待的生了个儿子，满心期待的想小三扶上正位，可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欧阳晨睁眼，盯住王学看，王学细心的搓着欧阳晨的头发，摇了摇头。

欧阳晨再次闭上眼睛，继续道：

“她啊，等了一年又一年，脾气渐渐暴涨，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最后染上了毒瘾。有一次，在吸毒之后，当着我的面从楼上跳了下去……”

王学手中的动作随着欧阳晨的话停了下来，这些话他从来都没听欧阳晨说过，他也没听其他人说过。欧阳晨没睁开眼睛，眼角那边流下来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王学不会安慰人，心微微疼，只是默默的用清水慢慢的清洗欧阳晨头发上的沫子。

良久，欧阳晨睁开眼睛，轻笑道：

“其实欧阳景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他母亲在得知我跟我母亲的事情之后，撒泼耍赖，硬生生的给逼疯了。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性格该是有多刚烈。前两年跟欧阳景一起去疗养院看过她，那个时候……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本来也挺奇怪的，像我跟欧阳景这样的身世的人该是怎么也走不到一起去了，现在倒也平平安安的相处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讨厌的人。”

“你父亲吗？”沉默的王学难得的开了口。

欧阳晨笑了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