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肖同秦郁上对视两秒,谁也不知道他在那两秒的时间里想了什么,紧接着他便对小周说:“好,俞老师他们在哪儿?我自己过去。”

小周满脸堆笑,指了一个方向:“在休息室呢,就那边。”

顾泽肖走了,围观的人也散去,只剩两个工作人员拿来拖把抹布,捏着鼻子开始擦地。秦郁上避开满地狼藉,走到江来面前:“走吧。”

秦郁上房车就有热水,的确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这时候江来也就不跟对方客气。

然而他刚走一步,膝盖却猛地打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秦郁上一把拉住。

手术穿的洞洞鞋被血浆浸透,江来回头看去,地上印下一个清晰的血色脚印。

小周想得周到,立马说:“江老师你先等等,我先去拿一双干净的鞋来让你换上,这样就不会留下脚印了。”

秦郁上似乎想说什么,但小周已经飞快跑走,他只好把话咽回去,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道便回了头,心顿时一沉。

江来乌黑的眼睫半垂着,鬓角被冷汗浸湿,正紧紧抓住秦郁上的小臂,修长的手指几乎陷进肉里,连自己都没有察觉正在微微发着抖。

秦郁上呼吸一滞,轻声问:“没事吧。”

江来意识到什么,猛然松开手,喉结上下一滑,似乎用力咽了口唾液:“没事。”

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没事,然而现在不是该询问的时候,秦郁上只得将满腹疑问暂时压回去。

小周很快飞奔回来,除了一双洞洞鞋,还拿来一套新的手术服。

秦郁上接过鞋子,弯腰蹲在江来身前,然后无比自然地伸出手,想把江来的脚从肮脏的鞋里抽出来,再替他换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