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常来医院,这样的场面江来见过不少,他只是短暂驻足,正要从另一边绕路去江怀礼的办公室,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脚步匆忙地朝这边跑来。

来人年约三十多岁,面容清俊,白大褂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正是他的父亲江怀礼。

这个病人并非江怀礼负责,今天也不是他值班,但值班医生不知道去哪儿了,护士没办法只好把他叫过来。

路过江来身边,江怀礼也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速度都没减,父子俩只极为短暂地对视一眼,江来随即点点头,乖巧地退到远离人群的角落站好。

江怀礼拨开人群走过去,把躺在地上撒波打滚的男人拉起来:“我是医生,你先别急,出什么事了吗?”

他声音温和从容,音量不高不低,却奇迹般让男人安静下来。

江怀礼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护士说了,男人大概是周边乡镇来平阳县务工,办理健康证查血时发现指标异常,深度检查后确诊为肝癌。

此刻他拿着化验单的手在不停发抖:“你是医生对吧?我要出院,把我钱还我,你们医院说我癌症就是想骗我钱,我……”

男人语无伦次,江怀礼耐心听他说完,看着他手里的化验单问:“能让我看看吗?”

男人抖着手把ct片子递过去,结果显示肝脏上有个2的肿块,初步判定是恶性肿瘤,江怀礼判断应该是早期,手术就能切除。

他温和地讲出自己的想法,那男人只是听说癌症就以为是绝症后才方寸大乱。听说能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怀礼:“真的能治?”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男人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又迅速暗淡下去。

“能治我也不治。”男人哽咽道,狠狠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眶,“我家里还有两个娃要上学,钱都给我治病他们怎么办?医生医生……”

他如救命稻草般抓住江怀礼的衣袖:“你把那个拍什么t的钱还给我吧,我不治了,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