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仿佛再一次看见了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八岁的小男孩在人来人往中大声哭喊“我爸爸是个好医生”,然而没人理会。人们顶多停下看他一眼,随后又麻木地走开。

没人相信他的话,因为聂威的那篇报道,人人都以为江怀礼是因为收红包而跟病人发生争执后自己不慎坠楼。

没人记得那双手曾经救过多少人,没人记得那扇办公室曾经无数个深夜亮着灯,他们只是在他死后,将他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手掌下的身躯在细微地发抖,秦郁上立刻察觉到江来的反常,他将人翻身面对自己,当看到那双泛红的眼睛时,立刻慌了。

秦郁上的心脏顿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如鲠在喉大概就是这个滋味。

他伸手撩开江来的头发,慢慢抚摸他的脸,轻声问:“你怎么了?”

江来的胸膛仍在不停起伏,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秦郁上,忽然问:“你为什么推掉采访?”

秦郁上愣了愣。

江来道:“告诉我,我想听实话。”

秦郁上迟疑两秒才道:“我猜你不喜欢那本杂志,所以就推了。”

江来的呼吸明显不稳:“只是因为我不喜欢?”

秦郁上将他鬓边头发别到耳后,温柔地看进他眼中:“当然了,你不喜欢的事我还去做?我又不是真的傻。”

江来的眼眶瞬间红了。

担心江来靠着防盗门会凉,秦郁上一手插进他后背和门的缝隙,另一只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鼻尖亲昵地碰了碰他的脸:“感动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我这里没什么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