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谭导的徒弟是胡广。
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但他没把人认出来,还需要别人向他介绍。
恐惧混着失控涌上来。
陆昭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扯了个笑,这才压下这股生理性的恐慌。
他出来顺着走廊往外走,对小许说:“你帮我给李导道个歉,就说我喝醉了,先回去了……”
话正说着,前面走廊拐弯处胡广在那站着。
他不知道听了多久的话,嗤笑一声:“大少爷喝醉了?一桌子人都喝趴下,你也醉不了。”
“大少爷”三个字听着极度刺耳。
小许不高兴了,走上前要回嘴,却被陆昭拦住。
陆昭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包厢。
包厢里依旧热闹,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陆昭坐在桌边,沉默地吃着东西。
菜有点冷,又让胃里一阵不正常的翻腾。
好不容易熬到了酒宴结束,陆昭打开车门上了后座,让小许开车送自己回去。
车窗外,胡广和谭导都喝了酒,正在打电话叫代驾。
车子上了路,陆昭下意识松了口气,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藏在口袋里的手一直握成了拳头。
“陆哥……你和谭导的徒弟认识吗?”小许问。
陆昭不太想搭话,只回了句:“同学。”
进了家门,程冕应该在加班,还没回来。
陆昭打开灯,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端着坐到了阳台。
屋里开着空调,阳台上的花盆静静坐在那里,悄无声息地干涸着。
陆昭伸手往花盆里浇了点水,看着一片昏暗的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