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抬手想摇醒沈伽黎,让他赶紧把这碍眼的草莓撕了去。
手顿在半空,良久,默默收了回去,凌厉的剑眉渐渐舒展出好看的弧度。
罢了,贴着吧,看他能贴到什么时候。
*
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
虽然七点是别人家吃饭的时间,但沈伽黎:得赶紧躺了。
丧懒咸一定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刚扒拉出睡衣准备去洗澡,迎头撞上一高大男人。沈伽黎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想被男人的尊容影响心情。
虽然那男人坐在轮椅上,但通过他的肩宽程度、腿长比例来看,保守估计190+,因此用高大形容并不为过。
南流景就像进自己房间一样毫不客气进了门,往桌前一坐,打开电脑。
“进我房间干嘛。”沈伽黎瞅着他的背影,语气不善。
“这整栋房子,可有一块地板是属于你?”南流景戴上眼镜,将他眉眼间盛气凌人的气势遮掩几分,精致的铂金边眼镜为他平添几分儒雅。
但他说出口的话一点也不儒雅。
沈伽黎捏紧小拳拳,他恨,恨那些哄抬房价的资本头子。
但他并不服气:“我有存款,买你一块地板绰绰有余。”
买两块可能就不够了。他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南流景对他那块儿八毛的毫无兴趣,手指轻点桌面:“过来坐,把今天课上学到的再画一遍给我看。”
沈伽黎不理解,随便找头猩猩学两天都画得比他好,南流景到底欣赏他画作哪一点?还非要再看一遍。
他往床头一瘫,垂了眼,虚弱的声音仿佛空气中的浮游物:“如果你对我之前提出的方案不满意,我可以为你研究其他十大酷刑,但画画,不可能。”
南流景扫了眼腕表,漫不经心道:“画画,或准备晚餐,选一个,如果两个都不选,一会儿李叔会上来劝你。”
沈伽黎哪里会料到,他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会被李叔死死拿捏。
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沈伽黎幽幽起身,拿过七色花送的绘画套装,坐在桌前……
电脑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
不得不说,南流景真的很老旧,这年头竟然会有年轻人看新闻联播。
“今天上课老师讲了什么。”南流景问。
虽然他全程观看转播,但就是要听沈伽黎全部复述一遍,但凡他不从,就能合理给他扣上“不认真听讲浪费钱”的帽子。
沈伽黎哪里知道老师讲了什么,上课期间三魂六魄集体出走,坐在那的只是具壳子。
“老师讲……毛毛虫是条形的。”他拿着黑色水彩笔在纸上画出长长一道。
“然后讲,毛毛虫羡慕……羡慕……”想不起来了。
羡慕了N遍循环,像卡了的磁带。
这时,新闻播报忽然传来主持人清脆洪亮的声音:“今日,我国南部地区迎来强降雨,台风登陆内地,造成多处房屋受损,两人失踪,但位于台风中心的凤凰山庄却稳如磐石,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让我们连线前方记者。”
接着,呼啸风声伴随着暴雨声从电脑里传来,记者声嘶力竭喊道:
“我现在位于凤凰山庄门口!经过专家解释!认为是该陵园中独特的三角形设计形成了最稳固的结构!虽然在此之前,多位客户反映称来去极不方便,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