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面临牢狱之灾,你还不知道反省,还在一昧责怪他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沈岚清抬起头,眼眶猩红一片:“哥哥虽然不是亲生,但好歹在你膝下承欢二十多年,你说抛就抛,你可有尽过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和你朝夕相处二十多年拿你当亲妈看待的孩子在网上被人诅咒谩骂,你不管不问,但凡你肯出手处理这件事,我也不会有今天。我的责任最大,但你也是帮凶。”
养母忽的一口气没上来,泪水再次决了堤。
她扶着警车身体缓缓下坠,胸口阵痛不止。
沈岚清也不想继续和她浪费口舌。
他攥紧手中的婴儿玩具,低垂着眉眼,嘴角一抹苦笑:“哥哥,其实我很想抱抱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有些事不是撒娇耍赖就会有结果。”
“下辈子吧,下辈子一定要找到我,希望到时我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沈伽黎凝望着他手中的婴儿玩具,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闷闷的,不舒服。
敷衍的生日礼物却被他视若珍宝,走到哪里都要随身携带。
沈伽黎伸出手,既然他说想抱抱,那就抱抱。
但沈岚清却刻意躲开,后退一步,强颜欢笑道:“不用了,和我这种阶下囚扯上关系,别人也会说你是一丘之貉。”
说完,他委身进了警车。
沈伽黎的手还愣愣停在半空,没有依靠,找不到方向。
警车开走了,在各种声音交错中渐行渐远。
沈伽黎终于慢慢缩回手。沈岚清有救么?应该是有的,但自己没人脉也不聪明是救不了他的。
或许南流景应该有办法吧,至少能为他请个好点的律师。
*
回了家,沈伽黎见到南流景第一句话:“你救救沈岚清。”
南流景合上文件,优雅跷起腿,摘下近视镜,指尖轻捻镜腿,垂着眼睛漫不经心问:
“我有什么非救他不可的理由?”
南流景一直都这样,蝇头小利的事儿他看不上眼,何况是对他毫无益处的人,说到底还算是情敌。
特别是当他看到沈伽黎回来后直奔而来,张嘴就是求他帮帮沈岚清,最喜欢躺平的沈伽黎都不躺了,那这人更是十足危险。
救这么危险的人,他要是得不到点好处,不就吃了亏?
简单一句话:你跟我撒个娇,我还没见过呢。
沈伽黎可不上他的套,问一遍,帮就帮不帮算了。
他转身上楼,躺平。
沈某人蛮横不讲理,南流景只觉好笑,半晌,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查查两名受害人的联系方式,让他们主动起诉,把公诉案变成自诉案。还有,花钱把和沈岚清有关的热搜都撤掉,随便找个话题买上热搜压下去。”
沈伽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屁股难受,还在隐隐作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南流景连一个小小的沈岚清都容不下?
虽然眼睛疲乏,但大脑像打了兴.奋剂,沈伽黎几次尝试入睡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脑海中反复跳出沈岚清那句“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别人也会说你是一丘之貉”。
没有丝毫怨言,做就做了也不后悔。
但就是这份坦然,更让沈伽黎心绪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