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不是说,只要收集到杌的鳞甲,皮毛,心窍血,残魂分制成丹药,就能解除诅咒吗?我想江隐这次来,一定是奔着杌墓去的,他这么有本事的人,一定能帮你找到这些东西。”
见陈厝仍旧兴致不高,他继续道:“再说了,就算这次不行,一定也有守墓人家族中了这样的诅咒,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求医问药,总有办法。”
陈厝勉强笑了一下:“我这么怕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怂?”
瞿清白拥着被:“嗨,哪能呢。我跟你讲,这东西都是练出来的,我从小就怕鬼,一见鬼就哭,偏偏还要被逼着驱鬼,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一个月前,我还不敢和江隐他们上荒山,但你看我现在,鬼群也进过了,凶鬼也收过了,这次还要来斩虺龙,进杌墓,这人生履历多辉煌啊。这样想着想着,也就不怕了。”
陈厝笑了:“你倒是能宽心。”
瞿清白摸了摸鼻子:“我要是不自己排遣些,早被那些鬼吓疯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地下的说了半夜话,陈厝心里开解了不少。
眼看天要亮了,瞿清白打了个哈欠:“该起床了。”
陈厝跳起来:“好!就让我们把那个什么玩意揪出来,看陈真灵还有什么话说!”
山中简陋,两人用冰凉的井水拍了拍脸,精神了一下,就去云台观大堂了。
吃过早饭,陈真灵问起祁景和江隐的下落,两人只作不知。令他们暗自惊讶的是,齐骥也不见了。
祁老爷面露忧色,要去寻找,陈真灵沉吟片刻,对瞿三聚说:“祁老爷只身去寻人,我不太放心,不如劳烦瞿掌门带人护卫,人命关天,到底比一只区区妖兽重要。”
瞿三聚应下,嘱咐瞿清白好好表现,带着人随祁老爷走了。
瞿清白看着自己老爸的背影,有口难言,到底没把真相说出来。
剩下的人,被陈真灵分派成几个小队,在陈厝的坚持下,他也加入了搜查队伍。他们和庞五爻组成一队,齐妍茹姐弟和王老三一队,云台观的人和齐凯一队,其他林林总总,组成另外几队。
瞿清白和陈厝不认识庞五爻,江隐和祁景也没和他们说过他,这人表面斯文,看上去倒十分靠谱。因为瞿清白是龙门派中人的缘故,对他们还格外热情些。
一路上走走谈谈,上了旁边的紫阳山,这是云台八卦其中一笔,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那天祁景等人遇到虺龙的山峰。
庞五爻边走边说:“其实依我看,说是虺龙,其实根本没那么厉害。传说中虺龙连蛟都不如,只是条虫罢了,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和龙沾边,就一窝蜂的涌进来,实在是愚蠢极了。”
瞿清白和陈厝对视一眼,陈厝试探道:“说不定,那根本不是条虺龙呢。”
庞五爻没怎么在意,他腿走的有点酸。
瞿清白想到了什么,问:“那你又是为什么来的?”
庞五爻颇有些自得:“我和陈观主有些私交,他请我过来的。”
言谈之间,可以看出他是个颇爱炫耀的人,念起经来滔滔不绝:“你们可能不知道,妖怪最盛行的时候,应该是距今一千多年前,就是历史上的唐朝,那时候的妖怪还是有形体的,百鬼夜行,多么壮观!宫里面设立的浑天监,其实也有掌妖除怪的职能。唐朝以后就逐渐没落了,连年战乱下来,连大妖都耗尽寿数,逐渐灭绝了。到现在,都只剩下魂魄游荡在世间了。其实要我说,现在的妖兽,都不算妖啦,一缕残魂,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陈厝问:“那齐流木当年斩杀的,也只是四凶的残魂?”
庞五爻:“当然了。但那可不一样,四凶能和普通妖兽比吗?据说当年齐流木为了铲除四凶,居然找到了他们的埋骨处……”
他忽然停了下来:“那是什么?”
几人都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前面一人倒在地上,身穿着道士服。
他们连忙跑出去,把人扶起来,就见那人面色青紫,无声无息,手脚僵直,分明已死去多时了。
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真正看到尸体,还是让陈厝遍体生寒。
庞五爻道:“这个虺龙,还真是做害不浅!等我抓到了他,一定让他魂飞魄散。”
他叫人把受害者的尸体抬了回去,几人继续出发,陈厝却见瞿清白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似的,就走过去悄悄问:“怎么了?”
瞿清白小声说:“化蛇虽然被叫做‘灾星’,所到之处必有灾祸,但此妖物生性胆小怕人,不会主动攻击,我听江隐说他们遇到那东西时,明明能轻易伤人,还是掉头就走,足以见得他无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