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的时候,一滴雨落在前窗上,紧随而后是更细密的雨滴。
清明总是多雨,或许是故人也在天上哭泣吧。
突然冒出的矫情想法让秦铭渊轻嗤了下,伸手按开雨刷器,心道还好有先见之明,带了伞。
余光留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花店,他及时打灯变了道,缓缓的在道路旁停下车。
“叮铃”
“欢迎光临。”
花店不大,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在修剪花枝,听到进门铃响,抬头露出笑容,“先生需要什么花?”
秦铭渊合上伞靠在门边,抚去袖口上沾到的雨水,道:“包一束白菊,谢谢。”
今天这样的日子,买花做什么不用多问,女人点点头,放下手头的事去挑选花朵。
秦铭渊站在原地等,没有在店里逛逛的打算,只转头隔着玻璃门看向外面的雨幕。
他很久没有亲自买过花了,这样的小事通常都是交给助理去做。
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进花店,是在某一年的母亲节,那时候年纪还不大,放学路上透过车窗看见花店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了念头。
当时他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康乃馨回到许久没回过的家,在花园里看见了陪弟弟玩耍的母亲。
还只有两三岁的奶团子不知道从哪里揪了一朵花举到妈妈跟前,让对方惊喜的满脸笑容,抱着他亲了好几口。
秦铭渊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没有过去,抱着花转身走了。
那束花最后的去向他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扔了,也或许是随手送给了谁。
“先生,您的花包好了。”
思绪被身后传来的女声打断,他转过身,店员捧着花站在不远处。
上前接过素白的花束,询问过价格给她转了过去,在对方热情的送别声中离开了花店。
白菊被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秦铭渊调整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从路边驶离。
原身爷爷奶奶下葬的墓园在A市郊区的山上,那里是一处高档园区,平时还有专人负责打理。
秦铭渊跟着导航一路开车前往,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尽管是修缮整齐的山路,也难免有几个大弯,今天又下雨影响视线,他将车速放慢了很多。
所幸需要修缮墓园的山不高,山势平缓,也不算难走。
根据指引进入停车场停好车,外面的雨势相较之前小了很多,是细密的雨丝,加上起了雾,看着有点朦胧。
秦铭渊撑着伞下车,怀里抱着花束,身上似乎也沾染了白菊浅淡的香味。
虽然今天是清明,但附近停的车不算多,零零散散的,彼此间隔都比较远。
他刚迈出两步,隔着几个车位的地方驶进了一辆车停下,较为特殊的车型看着有点眼熟,他下意识站住脚。
后车门缓缓滑开,坡度平缓的踏板放下来,司机撑了把伞小跑着迎上前,坐着电动轮椅的人下了车,怀中也抱着一束颜色素白的花束,映衬的他脸色越发的苍白。
似乎是感觉到了看着他的视线,对方抬起微垂的眼帘,对上秦铭渊的脸时顿了顿,脸上多少有点意外。
同样觉得巧合的秦铭渊不甚明显的微扬了下眉梢,抬脚不急不缓的走过去,先垂眸看了眼人怀里的花束,没有说什么“你也来扫墓啊”的废话,只道:“云少爷。”
“秦总。”云裴垂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