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呈气的已经要冒烟了,镇安侯府的老侯爷是先帝幼年的陪读,亲厚有加,老侯爷也镇守边关十几年,南境从来不曾有乱子。
但是这位皇帝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在各个军中安插自己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本没什么,做臣子的也要守这个规矩。
但是如今这位皇帝比起先皇来真是气量狭小到极点,在军中安插的人不问资历,不问战功,只论亲厚,清一色任用他的外家。
那些个从没打过仗的官老爷统管兵营,接着任人唯亲,谎报战损,谎报兵丁,吃空饷,甚至有纵兵为祸的。
南境军是边军,和老侯爷浴血奋战过的,纵使是新皇下了老侯爷的兵权,只要他还在一日总还能压住那群孙子。
现在老侯爷没了,那些真的能打仗能流血的兵将不知道要被邹升元祸害成什么样。
阎云舟闭了一下眼睛,气息不稳,却依旧什么都没说,这么多年他和这位陛下一直不睦,原因就是这个。
今上不是一个有远见的帝王,甚至守成之君他都做不了,他做不到老侯爷那样放权。
因为北境不比南境,南境是烟瘴之地,虽有几个作乱的小国,但是毕竟是各自为政,即便真的出了兵乱最多是为祸一方,动不了大梁的根基,但是北境之外的北牧却是强劲之敌。
北牧和大梁是打了谈,谈了又打,折腾了几十年,北牧无法南下,而他们也没有办法彻底消灭北牧,那就是一只雄踞北方的恶狼,只要有了机会他们就会不顾一切进攻,盘踞中原。
所以与其说他是不想交出兵权不如说是不敢,北境的口子一旦被撕开,大梁危矣。
苏北呈喝了不少的酒,脸上通红,说话间也没了遮拦:
“先帝何等雄才大略,先太子何等贤德,竟是英年早逝,不然这天下怎么都轮不到他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