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就那样慢条斯理地展开了他那张巨大的图纸,然后惊讶地和苏北呈一唱一和:
“哦,苏大人不说我还忘记了,你这一说我就想起了一件事儿,前几天我想着带我们家王爷到城郊住一住,便先去看了看,就见那竟然有庄头和佃户起了冲突。
我这个人啊,平生就好信儿,一见这事儿我就凑上去了,就见那庄头拿着皮鞭子抽人,我刚要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被我们家侍卫给拦住了,说那打人的庄头是周家的人。”
从前的那位周少师这几日一直称病未上朝,此刻任国子监司业的周家次子立刻开口:
“侯爷可要慎言。”
苏北呈这时颇为配合地也跟着出声:
“是啊,侯爷,这是大殿之上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宁咎此刻也面有难色,似乎在犹豫说与不说,眼睛瞟向了那高出坐着的九五之尊,收到信号的李彦立刻出声:
“侯爷但说无妨。”
有陛下的话在,宁咎那是根本不需要收敛了,那出口的话比说书的都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这表达能力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资深的理科生:
“诸位不知啊,我这个人,打小心善,看不得人被鞭笞,何况那些农户衣着褴褛,我瞧着分外不忍,但是那些庄头身后人手不少,我出行那日仅带了两个小厮,双拳难敌四手,又不好公然表明身份,以免周家同僚多想,便在事后问了问情况,这才知道,这些人大人是为了一块儿水田。”
说完宁咎便展开了他手中的图,手指指了一个地方:
“就是这里,那些农户说那些水田原本是他们的,种稻子为生,但是几年前雪灾,家里青黄不接,是周家的庄头送来了粮食,但是来年要还三倍的粮,农户无法只得答应。
但是到了第二年,他们凑够了稻米给庄头的时候,庄头却看上了那片水田,言说是在这片水田上修水榭,给周家的老爷入夏的时候乘凉所用,这些农户失了田,被迫沦为佃户,活多钱少,做不好还要遭鞭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