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伽黎一抬眼,对上了南流景黑沉的双眼。
恐怕南流景自己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上流人士的骄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伤心夹杂不甘,微张的嘴唇似乎亟待宣泄自己遭遇的不公。
“噗嗤——”沈伽黎再一次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南流景被气到五官扭曲的样子也太好笑了,越是这种平时看起来矜贵的男人出糗时反差越明显,因此看起来比一般的喜剧演员更怪诞。
一笑,气不顺,带着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咳嗽不停,涨得双颊通红,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干脆伏在床用小桌板上边笑边咳。
有趣,原来世界上也是会有这种荒诞的幽默。
南流景默默看着他,见他笑到无法自拔,眼尾含泪湿润了长睫,涨红的小脸连接着脖颈半隐匿在宽松的睡衣里,显得颈间那点绛红小痣更为艳丽,如血玉落盘,滚动叮咚。
莫名其妙的,李叔也仿佛被传染般,虽然不知笑点在哪,但就是克制不住跟着一起掩嘴大笑。
南流景终于明白了,沈伽黎不是不会笑,让他开怀大笑的代价则是自己糗态百出。
可是这笑容实在太过明艳,仿佛背后万物生花。
他抬手遮掩了嘴角的笑意,故作生硬质问道:“拿人和皮搋子比,很好笑?”
沈伽黎头枕小桌板,微笑着缓缓抬手比了个大拇指。
好笑,而且是非常。
南流景轻蔑一笑,道了句“无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