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

沈伽黎缓缓缩起身子,一只手轻轻扯着枕套的花边,话题忽然转了个弯:

“你长这么大,有没有被人指责过不诚实。”

南流景想了想:“没有。”

因为很多时候,没有人会去认真倾听他的话,而很多人无所谓真相是什么, 只会拿他们认为的事实凌驾于真相至上。

沈伽黎慢慢闭上眼睛,水光在睫羽根部溢出斑驳光点。

“我有, 唯一一次,在小学那年。”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发来家庭调查表,其中有一项是父母的姓名和职业,他认真填写了妈妈的姓名,在职业一栏写下“花店”,但到了父亲那一栏,笔尖停在纸张上方许久也无从落笔。

出生起就没见过爸爸,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只在户口本上见过父亲的姓名,叫沈海。而每每向妈妈询问爸爸的事,妈妈都会表现得很忧伤,所以他就学着不再在妈妈面前提起“父亲”二字。

他看着周围同学的调查表,父亲职业一栏后有银行职员有医生工人等等,似乎每个人在填写父亲的信息时都是没有犹豫便落笔,只有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最后老师要收调查表,鬼使神差的,他在父亲的职业后面写了“宇航员”。

因为这份职业很忙,经常不着家,也能解释为什么每次家长会或者亲子活动都只有妈妈来参加。

可谎言最终还是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