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阿尔文反对,贺逐山已然向对方转去定金。

“你不必这样做。”阿尔文说。

“我不想欠任何人情。”

他们走出福山的黑心诊所,郁美却从屋里追出来:“贺先生……贺先生!”

“她”能模拟出非常逼真的“气喘吁吁”的声响,小心把一只深蓝色花盆捧到二人面前:“您一直喜欢白色的玫瑰花,我没有记错吧?”

叶丛之中赫然是一朵刚刚绽放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凝结着剔透的露水。

贺逐山显然顿了顿:“我只是随口一说。”

郁美笑起来:“我查了很多生物学资料,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种植玫瑰,几乎是养不活的。我原以为它会永远做一株颓败的花苞,但就在刚刚,它却忽然盛开。我想它也知道自己该为谁绽放吧——送给您,”郁美用剪刀将其摘下:“谢谢您对福山一直以来的照顾,没有您,他早在刚来小布鲁克林时就惨死猎人们刀下。”

成为远近闻名的“义体医生”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是谁保护了福山,答案昭然若揭。

贺逐山微微垂眼:“我不照顾任何人……玫瑰也只是在小布鲁克林的土壤中自由生长。”他否认了一切,却接过那朵雪白的玫瑰。

郁美再度欠身作别,二人重回雪中。此时,雪已渐渐小了,天际亮起一点微光。阿尔文收起伞,细白的冰粒落在花瓣深处。

“你自己来取,明天,或者后天。”贺逐山倏然开口,平静而冷淡,正如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般,再度变得陌生。他们即将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