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山第四次打量,不远处,蜷缩在铁笼角落的改造人依旧如触电一般微微抽搐,仿佛一只惶恐的羔羊。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微微垂眼,最终决定伸手安抚对方,一个女孩却将他打断:“别碰他。”
她盘着一根浅橘色的狐狸尾巴:“他们给他注射了太多兴奋素,还有芯片里的病毒信号……任何碰触只会让他更难受。”
改造人里像女孩这样还能正常对话的不多,绝大多数只能双目呆滞地瑟缩着,等待被人挑选。
贺逐山收回手,头顶的两只猫耳和机械尾巴让他坐立难安,他没有吱声,但女孩犹豫片刻,贴到他身边来:“你被改造多久了?我从没见过你……真好,你的改造程度看起来很低。”
对方看了她一眼,耳朵微动。
男人有一只非常漂亮的海蓝色改造眼,他注视着自己,眼底情绪非常复杂,这让女孩感到疑惑。然而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呢?你当了多久改造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女孩想了想:“三年,还是四年?从我十二岁开始……他们给我打了激素,还有别的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我有了耳朵、尾巴,胸部植入体,仿生皮,和一些奇怪的装饰品。但这还算幸运,因为他们喜欢听我讲故事,所以没有给我做过声带或是脑叶切除手术……”
她想起一些人或事,声音渐低,狐狸耳朵耸耷在脸侧。
男人平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但忽然,他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猕猴桃味棒棒糖,伸手递来:“糖让你分泌多巴胺。”
他扭头望向笼外,黯淡的光线纱一样落在他脸上,清冷却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