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里, 贺逐山的生命在消失。麻痹素肆意入侵, 神经系统抵抗无力, 最终选择围筑高墙, 将主人的意识困在“精神领域”里,试图借此苟延残喘。但这意味着放弃生的希望,这样下去迟早是死路一条。
阿尔文必须想办法打破界限。
贺逐山得主动离开这里。
卷云覆盖橘红色的天空,就像一笔浓墨重彩的油画。一两只飞鸟黑影掠过, 斜照的光束落在贺逐山身上。他的轮廓仿佛磨砂玻璃一样模糊, 影子却被拉长,匍匐在屋内明暗交界线上,像一只迷惑的困兽。
他还沉浸在游戏里, 但阿尔文起身四处查看。
他在房间中逡巡, 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确实是一户温馨的人家, 但温馨已然不复存在。儿童房里小木马还在前后摇晃, 但墙纸上满是斑驳血迹。打开衣柜, 漂亮的连衣裙尾被脑浆糊得粘稠,一颗眼球从眶里滚落, 女主人死不瞑目。
他在书桌上发现了倒扣的相框, 扶起一看, 是家庭合照。那是新世纪115年, 贺逐山只有六岁。他的父母看上去很恩爱, 贺逐山的眉眼像父亲,气质像母亲。
115年,他对这个时间点有印象。秩序部对“变异者”进行了大规模围剿,“伊甸”组织的创始人“那不勒斯”死于同年。
他回到客厅,贺逐山还在搭建他的“巴别塔”,阿尔文推开门,转入邻居家。
邻居家更血腥,墙纸、沙发和地板上都铺天盖地溅满成片的黑血和散乱的骨肉,分不清是哪部分人体组织,这样的现场情况符合霰/弹/枪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