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失笑,但他说:“没关系,起码你会爱人。”

“除了沈琼,她同情我,我生命中唯一的一点爱,来自于你。”

来自于仿生人,来自于机器。

“什么是爱?”辛夷又问。

沈琢想了想:“爱很复杂,它是一种天赋,你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爱了。”

辛夷皱眉,他不同意,他想要彻底剖析名为“爱”的东西。

沈琢只好从床底拉出一箱书——他看似乖巧,对沈鸣百依百顺,但骨子里却满是桀骜不驯,总在暗中违抗他的指令。

他从前试图通过“懂事”获得沈鸣的爱,但他终于发现那不是爱,那只是一种对宠物、对所有物的逗弄和施舍——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不如从诗歌读起,”沈琢翻来找去,最后挑了本兰波诗选,“诗是语句形式的情感流露。”

宁静漆黑的水面上沉睡着星星,奥菲莉娅像朵巨大的百合,一身洁白。1

风雨敲窗的晚夜里,辛夷与沈琢互相依靠,坐在落地灯光晕的怀抱中,共同翻阅一本泛黄的旧书诗选,仿佛一双飞蛾,在料峭春寒中扑火取热。

那是纯稚的爱,是生命对生命无索无取的爱,是一个尚未诞生的灵魂,靠向另一个懵懂无知,一双灵魂便在这沉寂的幽黑中,听到史诗的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