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衣料滑下,淌过他劲瘦有力的身体,又润湿那条勾勒出他漂亮腰线的黑色皮带。阿尔文知道鲜血会如何染红那件雪白衬衫,他记得自己曾如何将贺逐山掼砸于混凝土地面上——

“我很后悔。”秩序官轻声说。

他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放下伊卡洛斯,在风雨中看着贺逐山向他走来。

——我很后悔,我怎能把他遗忘?

我们本该以拥抱重逢,而非相杀。

长刀贯穿了他的胸膛,痛感在一瞬间上涌。

全息投影中的一切都那么逼真,雨,雾,鲜血,贺逐山苍白的指节,以及“杀死”阿尔文的锋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阿尔文微微皱眉,心想:这不对劲,全息投影中不应该有痛觉——

来不及细思,贺逐山又出现在原点。

“再一次。”忒弥斯冷漠地说。

刀锋再次震落水珠,抹过脖颈与胸膛,一次次见血封喉,一次次一击致命。但秩序官从未拿起他的枪,他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打湿那件昂贵的杂色毛料大衣,任凭鲜血溅入他微冷的眼。

忒弥斯说:“他已经死了。为什么?”

阿尔文没有说话,他心甘情愿无数次死在爱人刀下。

忒弥斯不会明白这件事——这位秩序官并非不怕死亡,也并非感受不到疼痛。但他更惶恐于爱人冰冷的眼神,他怕他看到的最后一眼的贺逐山在厌恶他。

忒弥斯说:“杀死ghost是终结循环的唯一方式。我有充足的耐心等你。”

但雨一直下。

雨,风,雷电,然后是雪。再一次,世界变作茫茫无尽的白色雪野。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浓雾之中,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