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山“唰”地把帘子拉起来,像是厌恶那低俗的争吵一样。可他屏气不语多时,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又小心地撩开一线缝隙。
超跑已然扬长而去,阁楼里是一片狼藉。年轻人那些精密的仪器和义体手术工具都散落在雪地里,零件尽毁,死无全尸。
老斯科特被儿子气得头疼病发,一瘸一拐,拄着拐杖上床睡觉。年轻人也不在乎,叼着半根烟,披上斗篷下到雪地里孤独收捡。
一沓图纸恰巧掉进贺逐山家花园,七零八落,勾在低矮的玫瑰丛上。年轻人够不着,最终抬头看窗,呼出的热气全作白雾:“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捡?”
贺逐山默不作声,半分钟后才慢腾腾下楼。
他伸长手臂去捡丛间柔软的纸张,一不小心被玫瑰枝条刺破皮肉。几颗血珠滚落纸面,晕开两个龙飞凤舞的汉字:徐摧。不出意外,这是年轻人的名字。
他把笔记都捡起来,拢成一叠,发现上面涂满了数学公式与程序模型。贺逐山顿了顿,一眼看出对方在努力破解某个密钥,但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徐摧接过笔记:“多谢。”
转身走出两步,却听见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那只是一个略加升级的凯撒密码,关键在于非常规的错位设计。”
徐摧站住了,目光扫向笔记。在对方的指引下,他在电光石火间推导出第一层密钥的破解办法。他像是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扬扬手,径直走回阁楼。
久到贺逐山以为他早就睡了,却听见拉开窗的声响,“啪嗒”一声,一个纸团落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