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多抛了一个:你呢?
徐摧展开纸条后就笑,他的笑很好看,像是没想到自己二十来岁还会被人问为什么这么淘气,没有父母管教。于是他说:我没有父母。他埋头专心致志地写:我在孤儿院长大。
老斯科特的儿子兰登并不常来,贺逐山没事时读些提坦市花边小报。他便知道,兰登随了父亲浪荡,是古京街私人酒吧里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他对斯科特家族的皮/肉生意毫无兴趣,反而乐得散尽那些不义之财。
他没少在古京街惹事,多少灰色生意他都要横插一笔。不过也有人说,曾在小布鲁克林区的“fya”酒馆见过他——那天晚上,他用一把动能手/枪指着赏金猎人的脑袋,把他们狠狠掼在酒桌吧台上威胁道:“不交出那个被劫走的在歌舞厅工作的年轻女孩,我就把你们的——一根根剁下来喂进嘴里。”
听起来像是兰登会干的事,贺逐山忍不住想。
数月后的某一天,还是雪夜,那辆明黄色超跑又开进庄园,停在开满蔷薇的院子里,兰登骂咧咧撑伞走进洋楼,仿佛回家就是为了和老爹吵架。
但贺逐山分明看见,夜深人静,连仿生人管家都回到充电舱休眠时,地下车库忽开启一角,一辆改装摩托车悄然无声地开出去,车上似有前后两个相拥的人影。
于是,当晚徐摧的阁楼不见灯火,窗帘尽掩,没人给贺逐山飞纸球。
他们在黎明将至的时候回到庄园,那会儿天只隐隐地亮。淡橘色、灰紫色,薄薄地雾在城市尽头,把所有人和事都藏在看不清的谜团里。
雪地上蜿蜒着一串鲜血,血滴还在“噼啪”乱溅,仿佛一线脱了节的珍珠项链,兰登抱着徐摧,沿丛道溜回阁楼。
他一股脑将桌上的杂物全都推开,在“噼里啪啦”的动静里把人小心放在手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