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山受的伤绝不仅仅是“被流弹扫到”。

这个骗子被当场拆穿,无法狡辩,于是沉默片刻后平静说:“没关系,少剂量的注射——”

“没关系没关系,”达尼埃莱忽两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总是这么说。贺逐山……你他妈总是这样!”

他第一次对贺逐山爆粗口,抓着人的右手青筋暴起。他拽得贺逐山有点站不稳,被迫与达尼埃莱发红的眼睛对视。贺逐山抿了抿嘴,有些烦躁地挪开视线,但偏头时恰巧与阿尔文四目相对,他立时顿了顿。

那是他读不懂的复杂的眼神。

贺逐山觉得心漏跳一拍,深吸口气:“达尼埃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

“那什么时候说?等你把自己玩死了再说吗?”达尼埃莱冷笑着反问,“贺逐山,你以为你有几条命——你以为自己是谁?”

贺逐山眼神像结了冰,挣开法官的手:“我很清楚我是谁,这一点我比你强,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教。”

“哦,是吗?”达尼埃莱气得发笑,“我看不见得。你把自己当什么?人,还是机器?仿生人都会死,你也只是血肉之躯。”

贺逐山保持沉默,但对方不放过他:“你……你已经被仇恨吞噬了,但你从不承认。你从不原谅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能多——”

“我不想原谅自己,也不想放过自己,我有错吗?”贺逐山忽然打断,“我不能失败,因为总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003因我而死,这就是事实。”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无法压抑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