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一点:贺逐山还没有学会爱,起码不是真正的爱。他对家人、朋友甚至阿尔文,都是保护者姿态的强硬的爱,他的爱冷静而决绝,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牺牲自己性命,但这并不是阿尔文想要的。秩序官想要贺逐山的爱,但他更希望贺逐山爱自己。他会慢慢引导贺逐山慢慢意识到这一点。
中卷 永恒之鸟
第66章 暴雪(1)
贺逐山从梦魇中惊醒是凌晨两点十分, 古京街第二波转场才刚开始。冷汗淋淋濡湿了后背,他怔愣片刻,缓缓坐起来,靠在墙边平复呼吸。
贺逐山没开灯, 就在昏暗里伸手摸索。床头柜里那一小瓶药被摸得哗啦作响, 他拧开倒出两粒, 就着冷水喝下, 片刻之后, 那些恍惚的被撕裂感, 与混乱而暴躁的妄想才在药物作用下渐渐消失。
药是福山给的,含大量氯/氮平,舒/必利,还有少许齐拉西/酮, 都直接作用于神经中枢, 福山警告过贺逐山不能多吃,但贺逐山没听。他迫切地需要某种虚假的宁静,于是哪怕他已产生强烈的药物抗性和二度依赖, 他依旧把药量提到了最开始的两倍。
贺逐山重新把药瓶藏好, 锁上床柜, 打开通讯器检索一圈, 没收到任何中间人的短信。便赤脚踩到地毯上, 披了件西装外套,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走廊里静悄悄, 乔伊正抱着尾巴盘在猫沙发里呼呼大睡。它已有十来斤重, 是只很肥的大胖猫, 有时趴在贺逐山胸口睡觉, 他现在身体不如往日, 会被压得喘不上气。
贺逐山看了会儿猫,放轻脚步,转过走廊,径直向二居室的另一间卧室走去。
门没关死,贺逐山站了片刻,伸手推开。借着点月光,床上人影若隐若现。
阿尔文睡得不深,但很静,栗发落在鼻梁,掩了眉梢,羽绒被有规律地上下起伏。他怕吵醒他,就那么远远地看,但就这一眼,觉得即使这个人什么都不做,只要还在身边,贺逐山的心便能稍稍安定,稍稍在冷风飕飕的夜里感到一点暖和。
贺逐山见他睡得沉,放下心来,掩门走回阳台。夜至三更,街上虽仍有酒鬼,但飙车的声响到底少了。贺逐山便点根烟,靠在栏杆边发呆。
一切已过去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