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只说给他一个人听。

贺逐山觉得有点委屈,一瞬间很想反驳——他如果不信任阿尔文,早在猜到他身份的第一个瞬间就会杀人灭口,但他没这么做,便是ghost平生给出的最大的信任。

于是他猛抬起眼,眉头一皱就要说话。但这一下,他不小心跌入对方眼眸,那双眼睛宽广似海,浮浮沉沉,只缠着他一个人,像要把他一整个吞吃进去,于是贺逐山呼吸倏而一滞,听见自己心跳漏跳一拍。

对方见他不答,叹了口气,抬手搭上他发顶,手指缓缓插入他发间。他的发很柔软,和他本人截然不同,对方像是喜爱,像哄乔伊一样抓了又抓。

最终低声说:“算了。不懂我慢慢教,你慢慢学。但是你不能再骗我……贺逐山,再有下次,我真的会生气。”

贺逐山终究没再开口,觉得反驳与否已不重要。对方在他发顶安抚片刻,又顺着脸颊滑下,搭在下颌角,捧起来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个吻。

秩序官没收了那瓶药,大半夜给福山去一个电话,仔仔细细核实用药量与用药频率,问得越深入,脸色就越难看。眼瞧着他又要训人,贺逐山眼疾手快亲了亲他嘴角。那气就又被堵回去了,没舍得发作在他身上。

贺逐山再没能回到自己房间,阿尔文说他可比药管用。这话倒是没错,贺逐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挑床——阿尔文屋里那张床多半更合适他的人体曲线,毕竟他枕在对方臂上,还没两分钟,就听着对方呼吸渐渐梦了周公。

第二天早上醒来,天光大亮,杂事翻篇,枕边人已不在。

贺逐山愣了片刻,披着对方衬衣下床。厨房里传来“咕噜噜”的声响,阿尔文正照着世界网上某个食谱煮瘦肉粥。

他远远望了一眼,没抑制住唇边的笑意,于是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检查通讯器时,嘴角还不由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