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些圣十字早被神父与镇长倒卖了,他能挖到的只是白骨与朽木。
但他一定会遇到艾德里安,那是离神父卧室最近的地方。
神父听见声音,自己便会走出来。
然后像我期待的一样,被一刀刀残忍地杀害。
所有人都死了,除了修女,和本。
站在石墙根下,我听见那个男孩在哭。在喊,在求饶,在发出绝望无措的尖叫。那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从最深处,像地狱恶鬼伸出的一只手,轻轻拨弄我的心。我喜爱看人受苦,人都要受苦,世道本如此,财富与地位不该是例外……不过,这一次我听得并不欢心。
这不代表我要做什么。
修女找到我,她们一定是想杀我的。我说,没有我,你们连土豆也吃不到。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我们相安无事。修女们同意了。
真是可笑,“相安无事”。那个逃兵有枪,他扮演起了神父。我不在乎他,但我得杀死修女,艾德里安不在了,我只能从她们身上找到杀戮的快感。逃兵会保护她们,下手难度很高。但我不缺耐心,烈火总有燃烧的一天。
1916年11月2日,小雪。
笔尖烂了,已很久不写记录。也没有必要写记录。但今天,特意用松枝新打了一支“笔”,还有半瓶墨水。
教堂里来了一对男女。他们会变作修女的食物吗?
1916年11月4日。
炮火连天,到处是硫磺雾,看不清天气。天地漆黑,不舍得点油灯,也不舍得烧蜡烛。但即使如此,我也必须在黑暗里,摸索着写点儿什么。
这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