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逐山。”徐摧却望向他,那双眼睛一如往日般温柔,“世界可以虚构,程序可以编写,但是记忆……记忆不行。”
“记忆是错乱的、无序的,你不会记得它的所有细节……”
“但正是那些被扭曲的,能留在你脑海中的东西……最终构成了完整的你。”
一双眼睛倏然出现,灰褐色如琥珀,水光盈盈,城市霓虹闪烁其间,倒映着贺逐山的影子。
“我想看看这座城市……我还没有看过它。”
那个孱弱的、瘦小的影子忽然扭头,仰起脸,在大雪中用一种希冀的目光望着他。
“别哭,”贺逐山听见自己说,“不准哭。也不准叫我哥哥……你……你不要哭了,我带你坐还不行吗?”
“抱歉,我无意破坏规矩。”年轻人身穿呢子大衣,垂眼静静地望他。酒杯翻倒,“黑俄罗斯”的醇液流淌,他伸手扶正那杯酒,微微蹙眉:“我是不是应该赔你一杯?”
那些遥远的声音逐渐散去,灰褐色的眼睛却悄然重合。
那一瞬齿轮扭转,如遭雷击。
“是他。”贺逐山轻声说。
“是啊,是他。”徐摧笑了笑。
在地下城的洞穴中,风沙走石,篝火映脸,贺逐山擦着刀,对阿尔文说:“我想他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和你差不多大。”
“他应该没那么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