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被午后阳光笼罩的模糊影子,阿尔文也能一眼认出贺逐山。
那是一间小审讯室,只有一线窄窄的窗。一束暗光斜斜照入室内,“贺逐山”就坐在那道光里,坐在那张冰冷的讯问椅上。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下摆整齐束入黑色西装裤里。皮带将腰部线条勾勒得很完美,西服外套披在肩上,借此掩盖那稍显瘦削的身形。
阿尔文不知道在新世界里,“贺逐山”正扮演什么角色……但对方没有对他严加看管,没有用刑,甚至没有铐住他,只是在他面前放了一张纸,一支笔。
似乎在等他妥协。
时间就那么慢慢过去了,“贺逐山”一动不动。
直到那线光逐渐偏斜,最终从他的身上完全消失,他才微微抬起头,看向窄窗——窗边落了只麻雀,他在看麻雀如何埋头苦寻米粒。
有人进来了——那是一个穿一身笔挺军装的高大男人。男人很健壮,站在“贺逐山”面前,就像一座山,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他说了什么,阿尔文推断,大概是在问,“您还没有想好吗”。
“贺逐山”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他在那个世界也是如此高傲冷漠,绝不向任何人低头,因此只是撸起袖子,看了眼表——“我还有一堂晚课。我不想影响正常教学。”
他是一名大学教授。
军官笑了笑,似乎被这句话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