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两手插兜,抬脚踹开尸体,动作冷漠得像踢一只死在路边的狗。

“这很麻烦的,”他皱眉点评道,“为了这两个家伙,我要见很多人,写很多份报告,编很多个理由,圆很多个谎。这些事情会让我心情烦躁——而哥哥,你知道的,一旦我心情烦躁,我就不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和他无关。”阿尔弗雷德挡下贺逐山。

尤利西斯顿顿,若有所思地瞟去一眼:“他?你们才认识第一天——第一个小时,你就开始维护他了?”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哥哥不应该乱跑,让我担心了一整个下午。”

“你担心什么?”阿尔弗雷德冷笑,“需要担心的人好像是我。”

“哥哥,你总是在给我惹麻烦。”尤利西斯置若罔闻,隔着一张书桌与阿尔弗雷德对视。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但贺逐山感到了他的紧张。

只见尤利西斯上前几步,将手慢慢搭在阿尔弗雷德的手上,一寸一寸,把他哥哥扣着相框的手指慢慢剥开——贺逐山终于看清,那是一张兄弟俩的合照。

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像琴弦一样绷紧了。

那是防备、畏惧、愤怒,和作为弱者的无可奈何。

“你太不听话了。”尤利西斯垂眼看着,不由感叹道,同时点了点相片里阿尔弗雷德的脸。他摇头:“原来这段时间的乖顺都是你的伪装,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是我大意了,我一整个下午都在反省——”

“哥哥,我必须收回给你的奖励。”

尤利西斯淡淡道:“比如你最想要的自由。”

贺逐山陪着特察员第一百八十遍回看监控录像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监控当然是伪造的,没人比贺逐山更清楚这一点。但这个世界的规则往往是,只要那些人想,他们就可以制造出一份又一份虚假的证据,把发生的所有坏事都甩到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