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夏的雨依旧是潮闷炎热的,和炮火一起,城市像一个巨大的蒸笼。但贺逐山只觉得背后发冷,寒意直窜大脑深处。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
阿尔文没有出声。
“所有你说过的话,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不然呢?”
“都是假的吗,”贺逐山静静道,“所有都是吗?”
“贺逐山。”阿尔文轻轻一笑,“程序就是代码,就是字符,就是你看到的所有冷冰冰的东西,执行者,我和那些家伙没有任何区别。你在指望一台机器谈论感情与爱吗?我根本不理解那是什么。只是其它程序接到的命令是删除,而我接到的命令是保护而已。”
他温柔地注视贺逐山,可那通过计算拟合出的温柔此刻只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贺逐山再冷静一点,或者说如果他没有那么在乎阿尔文,没有那么在乎阿尔文对他的爱是真是假,他一定会发现对方说辞中的所有漏洞。比如阿尔文所表现出的强烈的自主行动倾向,和他作为程序必须严格执行系统命令这件事本身的巨大矛盾;比如如果他真只是一台机器,现在没有任何必要帮助贺逐山与阿尔弗雷德前往数据库恢复记忆,而是应该立刻将这两个错误代码重写……
但有时人类是无法理智思考的。
人就是会被那点没来由的感情冲昏头脑。
贺逐山望着他的脸,近乎恳求般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但阿尔文的双眸只是闪了闪,绿光微微一亮,便伸手打着火:“走吧。压缩包安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