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显示,这栋花园别墅的主人是一名生物公司高管, 不过平日里, 他在城市中心另有居所, 并不在此常住。一名高级仿生人管家负责打理别墅的一切, 它理所当然拒绝了两名陌生人的寻人请求。

“但他应该不在这里。”ghost说, 虚虚摁着他的那只义眼,“我没在这间房子里检测到任何生物活动。”

阿尔文说:“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居然没有一个是真的。”

别墅里到处都是园丁、女仆、管家和侍者,但它们都是外型酷似真人的仿生机器。

“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久了大概会疯吧?”ghost撑着下巴说,“半夜会睡不着觉,觉得有人趴在门缝上偷看你。”

阿尔文低头翻看着日记。

“我总是梦到从前的家。妈妈变成藤蔓,爸爸坐在血里。我站在火焰之外。”这一行字歪歪扭扭,稚嫩之余,字里行间还显出一种恐慌的颤抖,每一道笔画都扭曲而狰狞。

他眼前忽闪过一组画面。

在一片烈焰焚天的火海中,一个女人坐在浴缸里。她的头发、手臂、双腿以至于全身上下所有裸/露肌肤,都长出腕口粗细的藤蔓,攀着墙壁向外爬行。火舌舔舐着她,她巍然不动,只发出“吱呀吱呀”的燃烧爆裂声,枯叶纷纷烧成灰烬。

而火焰前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小小的,跪在废墟上,努力向大火深处爬。

“他的父母呢?”ghost忽然问。

阿尔文回过神来:“……死了。”

“怎么死的?”

阿尔文想不起来。

驾车沿盘山公路下行,两人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路上,经过一道小草坡,坡上有几块矮矮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个仿生人。ghost让阿尔文停下车。那仿生人似乎已经报废了。耷拉着头,低垂着手,脖子上的机械弹簧也崩断了三四根。

ghost绕着它转了几圈,然后蹲下来,将那些锈蚀的零件一一更换——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义体零件——上下左右用力拍了几下,仿生人便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