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翔看了夏迟一眼, 才深吸了口气,说:“安娜姐,是我,今天中午和你见过的龚翔。”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何安娜才说:“是不是你朋友让你打来的电话?”
龚翔心说何安娜其实应该是个很敏锐的好警詧吧, 不然她怎么会猜什么都这么准呢。
龚翔看夏迟对他点头, 便说:“是的。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他想和你聊聊。”
何安娜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过来, 说:“聊什么?”
她的声音很麻木,又很压抑,夏迟对着龚翔的通讯器说:“我知道你当年那样做是好意,你为我父母的死感到难过和自责,我很感谢你!”
夏迟的声音清澈铿锵,就像是云螭山脉里那些从山石里生长出的草木,迎着阳光雨露,山风云霞,旺盛地向上生长,永不会在打击里减弱对生命的蓬勃激情。
何安娜因他的声音,因他的话而愣住了,她的意识似乎也在这一段时间里受这份力量的感染,如迎着炫目阳光,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有那一份光芒。
这炫目光芒也驱散了她周围的黑暗,让她有种透了口气的感觉。
她的声音甚至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变得嘶哑,她说:“你是夏迟吗?”
看来她一直记着当年到警詧局来找自己孩子的父母对她说的那个名字——“我们的孩子叫夏迟。”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