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偏了偏头,没接话。

江准又道:“见到你,她会很开心的。”

半晌,池屿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挺会劝人的。”

找了一个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的理由,话里话外又带着记得自己口味喜好的意思,主打一手温情牌,倒还真是让自己无法拒绝了。

江准拿起那个小小的车载烟灰缸,给池屿递了过去。

就着江准的手灭掉半根烟,池屿这回倒是没有皱眉,反而带着试探的目光,笑着扫了江准一眼。

自从从病房里出来,池屿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往每次来医院,看望自己躺在病床上毫无醒来迹象的父亲,总是要承受着自己母亲铺天盖地的怨怼与谩骂,她将如今的一切,全部怪罪到自己身上,日复一日的怨恨,终于将她彻底逼成了疯子,话说的越来越重,还伴随着推搡和愤怒地捶打,仿佛自己是她人生中的宿敌一般,让她不可饶恕、以至于憎恶至极。

直到今日,他再次踏入那扇病房门,那些尖锐刺耳的辱骂声,好像比以往小了一些。

这次,她没有把手边的东西砸到自己身上,也没有拽着自己的领子质问自己为什么还有脸来,更没有疯了一般将自己拖出病房,将自己的私事讲给每一个人听。

只是依旧骂他、怨他、嘲讽他、指责他,不过和之前相比,对池屿来说,已经是好受很多了。

池屿突然想起来,在走廊里,遇见的那个刚从自己父亲病房中出来的那个女人。

很陌生、两年来也从未见过,单人病房,并没有别的病人家属回来探望,而且在这之前,也从未听说自己母亲有过什么朋友、同学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