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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里旁的服务生何尝不是如此?

人人家中有本难念的经。

他们想要钱,又比世上的任何人都要怕钱。

思绪回笼,阿清长舒一口气,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也把方才心里好死不活地翻涌出来的一丝悸动给叹了出去。

他抬眸,心无旁骛地与贺作峰对视:“四爷,别费心了。”

他已经没救了。

贺作峰果然因为阿清不思进取的态度动了肝火。

但贺家的四爷发火不上脸,只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将轮椅往前挪了挪,又向他靠近了一点。

阿清心中警铃大作。在他的认知里,书卷气重的人,最烦“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泼皮,因为遇上这样的人,他们无论搬出多少大道理,也是对牛弹琴,故而说不了几句,就会拂袖而去。

偏偏到了贺作峰这里,阿清的小心思毫无用处。

“你身上流着你爹的血,你就成了你爹吗?”贺作峰沉声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阿清,你想做什么样的人,全看你自己的本心。”

阿清的嘴唇动了动,愣是半个字都没憋出来。

贺作峰的眼皮稍稍抬起一些,见他并拢的膝盖有分开的趋势,像是要跑,又冷不丁呵道:“坐好!”

阿清登时不动了。

他哪儿敢动?

他面前硬要讲大道理的,是贺家的四爷,就算不像贺六爷那样手握兵权,也不是他一个服务生能得罪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