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他直到回到四爷面前,都没叹完。
“垂头丧气给谁看?”贺作峰坐在书桌前,执笔写聘礼单子,一脸的仇大苦深。
贺四爷自打知道阿清住进了北厢房,眼底的阴郁就没散过。
祖烈低咳了一声,抬手将火炉上温着的茶炉拿下来:“瞧见绿莺了。”
“谁?”贺作峰蹙眉问。
祖烈一噎,想着四爷去贺老爷子面前的机会多,怎么连个丫头都记不住,后又转念想,能入得了四爷眼的人,怕是也就一个阿清了。
他念头转来转去,眼珠子也跟着转:“四爷,您忘了?”
祖烈故意卖了个关子。
“有话就说。”贺作峰果然搁下笔,勉为其难地将注意力从看不到尽头的聘礼单子上转移了开来。
“是那位……”到底是贺六爷屋里头的事,祖烈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老爷子给选的!”
他说得神秘,贺作峰摘下眼镜,好生揉了会儿眉心,方才想起来:“老爷子给老六选的屋里人?”
祖烈猛地一拍大腿,差点将手里的茶壶打翻,连忙又老老实实地站定:“就是她!”
“还留着她做什么?”
“……”祖烈一噎,心道这毕竟是老爷子指定的人,若是搁在六爷面前,那六爷自然会将人送走,但搁在老爷子面前——谁敢去老爷子面前说一句不是?
再说了,新时候了,贺老爷子也学会那套说辞了。
什么通房丫头啊?
放屁!